也是自己生挨。
而这噬心蛊,只有仙木芽可解。
但仙木芽已经在中州消失几百年了。
虞知聆抱着试一试的心,昨天燕山青来看她喝药的时候,她对燕山青提了一下,只说自己需要这仙木芽,让他帮忙寻寻。
此刻,她悄咪咪看了眼墨烛,又说了句:“你相信我,我真的会帮你解蛊的。”
墨烛声音平平,轻笑了声:“噬心蛊只有仙木芽可解,据弟子所知,仙木芽早已绝迹,师尊如何帮弟子解蛊,还是您能找到绝迹的仙木芽?”
虞知聆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,暗自心想,这小崽子还真是个炮仗,一点就着。
她默默咬了口番薯,嘀嘀咕咕说道:“总要……总要试试的,我会努力找到仙木芽,不会骗你的。”
墨烛沉默下去,心里的戾气越发压制不住。
她到底想干什么,莫名其妙的关心、承诺和照顾,可他的苦难有一半都是她给的,她过去也一直在阻碍他的计划,她明明就是一个虚伪、阴险的人。
他竟然还在这里跟她吃这所谓的番薯?
墨烛忽然站起身,衣摆被惯性抽走,虞知聆险些跌下榻,慌忙稳住身子之后抬起头看他。
“墨烛?”
墨烛与她对视。
她捧着番薯,唇边还沾了一点,这个角度显得眼睛很大,乌黑的瞳仁里面全是迷茫,他看不出来一点算计。
“墨烛,你干嘛啊?”
墨烛忽然别过头,将目光错开。
他闭了闭眼,压住心底的戾气,再睁开眼时又是曾经那个毫无情绪起伏的少年郎。
“无事,弟子先去休息了。”
他说完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!”
虞知聆又拽住了他的衣袖。
墨烛顿住,回眸看去。
虞知聆从榻上站起身,从乾坤袋里取出油纸袋塞进他的手里“拿着,我今天做了好多呢,炒板栗,可好吃了。”
炒板栗?
少年神色复杂,而虞知聆拍了拍腰间的乾坤袋:“我还有好多呢,你拿回去当个零嘴,今夜早些休息,明早我去叫你起床练剑。”
墨烛不知道自己怎么拎着那袋子板栗离开的。
回到他的住处后打开油纸袋,一颗颗圆润光泽被开了口的板栗躺在袋中,裂开的口子像在嘲笑他。
墨烛随意扔在了乾坤袋里。
院里安静沉寂,他推开门进屋,边往水房走去边解下衣物。
昏暗的屋内只点了盏油灯,月光从半开的轩窗倾斜而下,照在少年挺拔的身影上,他褪下外衫和里衣,光裸上半身。
这个年纪的少年郎骨骼如野草般抽条猛长,宽肩窄腰,肌肉壁垒分明,穿衣时候看着清瘦,脱下衣物却尽显结实有力,腰线流畅。
这副完美的身子上多了些纵横交错的陈年旧伤,密密麻麻破坏了美感,却又给少年添了些野性。
他忍了这么多年,为的就是查清楚当年的事情,若非为了计划早便杀了濯玉了,怎可能不吭不响当她这所谓的徒弟。
而如今,线索出现了。
蛇镯再次现世。
墨烛低垂眉眼,嗤笑一声,脱下最后蔽体的衣服后入了汤泉。
他收拾好后换上新衣,烘干了滴水的乌发,灭了屋内的烛火,躺在榻上却并未闭目,而是听到隔壁窸窸窣窣的声响。
两间院子挨着,他和虞知聆的卧房刚好只隔一堵墙,没有布结界的时候,他超绝的五感可以隐约听见隔壁的声音。
很小,但是她好像还在……
磕板栗。
嘎嘣嘎嘣,一会儿一个。
墨烛嗤笑,如果他没记错,虞知聆定的计划是辰时开始修炼,她说她明天会来叫他起身。
第二天一早,听春崖上雾霭朦胧,晨露熹微。
墨烛推开院门,远处白鹤绕崖盘旋,鸣啼清脆悠扬。
路过隔壁紧闭的院门之时,墨烛停下侧眸看了眼。
山上的鸟都醒了,她还睡着呢。
墨烛并未喊她,提剑离开。
当晨光透过轩窗映入屋内,宽阔的榻上锦被凌乱,满头青丝铺在锦枕之上,日光落在熟睡之人的脸上,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。
虞知聆抖了抖长睫,意识糊涂睁开了眼。
刚醒来还有些晕乎,她昨晚又没关窗,此刻可以通过打开的轩窗看到枝叶繁茂的小院。
虞知聆翻身平躺在榻,揉了揉眉心。
看外面的天,现在应该是巳时,好像也就才九点多。
九点多……
九点……
九……
虞知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。
她瞪大了眼,茫然眨了眨,手忙脚乱掏出自己昨天写的那张计划表。
——每日辰时到后山,先挥剑一万锻炼基本功。
辰时,早上七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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